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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救援中的“汶川经验”

2010-08-08 17:21:34

消息来源:中国法治 评论
2010-04-29 09:46:05 来源: 新京报(北京) 

玉树救援中的“汶川经验”

4月15日,格萨尔王广场的一处商用楼废墟,铲车正在清理大的碎石,救援人员要求在场所有等待消息的灾民先退到安全的地方。 本报记者 赵亢 摄

玉树救援中的“汶川经验”

4月16日,玉树医护人员为伤员包扎。本报记者 韩萌 摄

4月24日,玉树地震中,以搜救生命为主的第一阶段救灾工作基本结束。历时十天的救援,再次动员了全国的力量。

在军队系统,兰州军区、成都军区官兵奋勇作战;来自中央政府层面的卫生部、国家地震局等部委表现亦可圈可点;而在邻省的四川,政府和民间的力量更是表现卓著。

经历“5・12”汶川大地震后,中国的整个救援体系,无论是从救援意识、应急预案,还是专业配备或制度安排,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并且在此次玉树救援中发挥重要作用。

而在玉树救援中,国家救援队和地方政府的配合,国民的自救能力也都还有待改善与提高。所以还需对玉树救援经验进一步总结。

4月23日,在玉树州民族中学,上尉李建友晒得满面黝黑,他正和一队士兵搭建学校板房,以确保孩子们能当日复课。

连续7天的搜救工作基本结束。现在,他们已转入灾后重建。

他是四川资阳预备役工兵团干部股股长。

2009年6月,汶川大地震后的四川省投入5000多万元,依托资阳预备役工兵团,成立了四川省综合应急救援大队。本次四川综合应急救援大队,派到玉树的255名队员中,80%参加过汶川地震抗震救灾。

“没有想到,一年多的训练,就在玉树派上用场”,李建友记得,“5・12”接到出发命令时的茫然失措,在这次救援中不见了。

相反,这支由农民、乡镇副书记、街道干部等组成的预备役部队,人员分散最远相隔100多公里,但在接到出发命令后,2小时集结完毕。

“意识、装备、制度,中国的地震救援已发生全方面的变化。”李建友说。

昔日“盲”作一团

如今神兵天降

成都民兵救援队改变此前信息不灵等弊端,一天内抵玉树,为当地第一支跨省救援力量

汶川大地震后,邱黎源对地震有种特殊的敏感。这位四川省军区作训处副处长在4月14日早晨第一时间知道了玉树地震。

那是早上8点,紧靠玉树的四川省甘孜州石渠县武装部,上报了地震消息。

按照汶川地震后确立的军地灾害信息共享机制,邱黎源迅速做了两件事:一、和四川省政府应急办对接,“两家互相核实,情报共享”。二、迅速向石渠县核实灾情程度,询问是否需要派兵。

很快,震中明确,在隔壁的青海玉树。

震后20分钟,四川省军区召开常委会,研究部署抗震救灾工作。

据邱黎源介绍,在报成都军区后,石渠县40人的民兵应急救援队被迅速派出,该队驱车140多公里,下午2点进入玉树灾区,“成为玉树地震灾区第一支跨省救援力量”。

“5・12”时在四川抗震救灾指挥部工作的邱黎源,发现两次地震救援行动的鲜明对比。

“‘5・12’时,存在信息不灵;指挥不畅;缺乏专业救援力量;保障跟不上等4大问题。”邱说。当时,地震后数小时,他们对各处具体灾情依旧不明所以。而本次之所以快速获取信息,判明灾情,得益于汶川地震后的应急建设。

他介绍,四川地震后在全省所有的县建立了100人左右的民兵应急分队。并为每个分队配备了1-2部铱星电话,对讲机系统和无线电系统,同时建立了从县武装部到市州军分区到省军区的应急系统,解决信息不灵和指挥不畅的问题。

先遣队派出后,更大的动员随即展开。

四川省军区副司令员沙正华介绍,14日晚上21:50时,他受命率四川省军区前线指挥部,和成都警备区民兵综合救援大队200余民兵一起,携带生命探测仪、蛇眼探测仪、破裁装备等300多套救援装备,经川藏线公路向玉树灾区施援。

昼夜行军21个小时后,15日21时抵达。

在沙正华带队出发的同时,四川内江、资阳、绵阳等地的救援队伍也先后出发,向玉树开进。

邱黎源介绍,到15日上午,四川省军区已派出5批专业救援队伍、886名救援人员昼夜兼程赶往玉树地震灾区。到21日,这支以民兵预备役为主体的救援队伍达1210人。

这次逾越上千公里的跨省驰援,其快速高效,受到国人瞩目。

昔日棒棒救援

今日备无人机

“5・12”后,四川投入1.5亿打造专业救援队,意识、装备、制度均有提升

装备着生命探测仪的四川民兵抵达玉树后,截至4月21日10时,从废墟中抢挖出8名生还者,49具遗体,现金3277万元,唐卡、金佛、虫草等价值1.37亿元的物品。

“5・12时,我们眼看活生生的人压在下面,但手中只有几根棒棒,无法撬开水泥板。现在我们有了生命探测仪,电锯、破碎机等,发挥很大效用。”四川省军区作训处副处长邱黎源说。

据邱介绍,汶川地震,深感缺乏专业救援力量的四川省,先后投入1.5亿,组成了一支专业救援体系:包括有综合应急救援队,医疗救援队,防疫防化救援队和民兵应急突击队。

其中,依托资阳预备役工兵团组成的综合应急救援队,是该体系中的“拳头产品”。

“当时有两个目的”,该团政委邓洪说,一是四川省内地质灾害多,需要一个综合应急救援队伍应对灾害;二是汶川地震,四川受到全国甚至全球的支援,四川希望组建一支拿得出手的专业救援队伍,在需要的时候出省、出国救援。

该应急队于2009年6月正式组建而成,共485人,其中70人为现役部队人员,剩下都是分布在全市各战线的工人、农民和公务员等。他们曾先后去国家地震局紧急救援司和国救援队考察培训。

目前四川省为该队已投入5000多万元,装备了无人侦察机、冲锋舟等多种专业救援设备。

专业性还体现在制度建设上。该队干部股长李建友介绍,5・12地震中,他们接到出发命令时,没有预案,“干什么也不知道,去了只会拿镐修修路。”

而这一次4・14的考验突然出现时,日常多次演练的预案随即启动,分布在资阳市各角落的队员―――相距最远为100多公里,在2小时内集结、出发。

“我们的应急预案规定,预备役人员平时都要设有联络员,离开住地1周必须报告,保证随时可以集结。”邓洪说。

后勤保障提升也是四川应急救援队发挥能力的重要保障。

邱黎源介绍,汶川地震时,四川的民兵预备役应急救援队伍只有压缩饼干,一床军用被,装备简陋。

地震后,四川全省民兵野战炊事车配到各县,每县可保证300人野战做饭。应急分队的背囊也专业化,里面备有2套换洗衣服,内裤、袜子、照明灯一应俱全,“平时储备在各县武装部器材库,接到命令,可以立即出发”。

昔日只懂消毒

今日有序防疫

四川卫生监督队曾在5・12中不知如何救灾;如今则能从饮水、传染病等方面有序工作

在张平西看来,抗震救灾中,卫生防疫是与搜救并列的两项重大工作。而作为四川省卫生执法监督总队副总队长,张平西曾一度没有弄明白自己在灾区应该做什么。

汶川地震时,张平西他们是第一支到达汶川的卫生监督队伍。但抵达后,面对那些艰难营业、且明显无法达标的餐馆,张平西变得很茫然,“我们既不能罚款,更不可能查封它,那我们该做什么。”

张平西属下的那些不知道该如何执法的卫生监督员们只好背上消毒桶,沿街洒药。

“其实,消毒洒药并不是卫生监督队该做的,那是由专职人员从事的。”5・12后经过反思的张平西明白,他们还是应该肩负卫生监督检查的工作,落实救灾指挥部的卫生防控措施。

今年4月14日夜12点,张平西接到卫生部卫生监督局指令,要其赶赴玉树救灾。

按预案,一支24人的应急队迅速设立了饮水组、食品组、传染病组等6个工作组。

张平西他们连夜准备了6台卫生监督车、4台水质快速检测仪,1台水质综合监测车,1台小型发电机,帐篷睡袋,以及确保5天使用的食物和饮用水等物资,还连夜赶印10000册针对玉树的饮用水、食品卫生和传染病防治等内容的宣传资料。

4月15日早上10点,张平西带队出发。

“如果不是经历过5・12,短短半夜时间,要准备那么充足的物资,是不可想象的”,张平西说。

4月17日凌晨5时,这支应急队伍翻越多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历经30多个小时,完成近1400公里的跋涉,终于到达玉树县结古镇,成为第一支到达玉树地震灾区的外省卫生监督队伍。

眼前的灾区一片混乱,居民房屋严重损毁,垃圾与粪便随处可见,食品严重匮乏,水源受到污染威胁。

应急队的6个小组开始运作,对结古镇18个主要取水点进行水质检测,到抗震救灾指挥部,提交水质情况,提出灾区饮水解决方案。

第二天,他们调查了玉树最大的灾民安置点赛马场的卫生防疫情况,提出了公共厕所设置方案,迅速得到落实。

张平西说,地震后期,玉树一些餐馆在逐渐恢复营业,“煮、炖食品没问题,凉拌卤制食品不能卖。我们不能罚款,重在说服教育。”

“截至目前,赛马场安置了3万多人,我们调查发现,没有一个拉肚子的”,22日,张平西欣慰地说。

昔日怕见尸体

今日成为“全能”

国家救援队于5・12后通过国际认证,队员接受全能培训,在玉树中以一抵三

国家地震灾害紧急救援队,对外称为中国国际救援队,经过汶川地震后,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起码李扬是这样认为。

这是一支依托北京军区某集团军工兵团为主体组建的队伍,成立于2001年,由时任副总理温家宝亲自授旗组建,直到近10年后―――即2009年底,才通过国际认证,成为全球第11支通过联合国认证的重型救援队。

“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我们此前发展很缓慢。而催化剂是汶川地震。”李扬说。

2006年从军校毕业的李扬,加入了这支被称为国内最专业的地震救援队。但他认为,汶川地震前,队伍救援理念、装备和预案方面,都与国际标准有较大差距。

据李扬介绍,汶川之前,所有练兵都是在废墟模拟场进行,在模拟废墟下救假人。许多年轻队员没见过尸体。到了惨烈的汶川现场,看到损毁严重的尸体和活人一同被埋,许多队员当场呕吐,没法工作。

2008年,作为国家队作战参谋参加汶川救援的李扬说,平时训练支队长指挥时,忽视了小组长指挥能力,到了救援现场,队伍化成小组,散在全城各个角落,需要小组长独立指挥时,他们决策指挥能力欠缺的问题就凸显出来。

汶川地震后,该队加大了对小组长指挥能力的培训,并通过与武警总医院合作,加大了心理辅导和培训。“这次队员们对尸体敏感度明显降低,基本没有什么反应”。

4月14日中午12点,该队接到出发命令,晚8点,一个60人的救援队已抵达玉树机场。抵达后,救援队立即分为4组,在当地灾民的带领下,四处寻找掩埋者。

“这次4个小组长素质明显提高”,李扬作为支队长只起联络作用。各救援点由小组长自行调配人员,决策救援方案。

在李扬看来,以前救援队小组的人员配置也不合理,比如一个分队出动,搜索组就有9人进行犬搜索和仪器搜索,而负责营救的只有两三人,“搜索人员完成搜索后没事可做,浪费很多人力。”

汶川地震后,救援队在所有队员中,展开搜索、营救和后勤的全能培训。“搜索队员懂得破裁技术,后勤保障队员会使用生命探测仪。”

在玉树,这发挥了巨大作用。李扬说,现在所有人员都编入营救小组,加大轮换频率,大大提高营救效率。

昔日“各自”为战

今日“统一”高效

汶川地震前期,各部队与各部门在前线均受“多头”管理,如今统一由省指挥部协调

在尹光辉看来,玉树救援中,一条自上而下、统一协调的指挥脉络已然成熟。尹光辉是国家地震救援队领队、国家地震局震灾应急救援司副司长。

尹光辉说,在汶川地震救援前期,一度是抵达部队各自为战,军地指挥不统一。

玉树地震救灾伊始,在救灾一线,兰州军区就奉命组建军队抗震救灾联合指挥部(简称“联指”),对进入灾区的各个部队实施统一指挥。

参加“联指”几次会议的尹光辉告诉记者,这种属地管理,统一指挥,来自对汶川经验的总结,减少了许多中间环节,加快救灾效率。

一个侧面可见联合指挥之效。

千里施援的四川省军区部队,由副司令员沙正华率领。抵达玉树后,沙正华不顾旅途劳顿,立即参加兰州军区的联指会议,受领任务,并担任兰州军区联指副总指挥。

这些来自四川卓有经验的部队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以最快速度进入到最紧迫的地区进行救灾。

地方各救灾系统也在此次抗震救灾中理顺。

记者获悉,此次一些担负救灾重责的部委如卫生部,民政部,都在玉树设立前线指挥部(简称“前指”)。“以前一度出现的多头指挥,重复下令,这次不见了。”4月26日,四川省卫生厅应急办副主任杨勇说,这次他率领由620人组成的医疗队伍施援玉树。他介绍,卫生部前指和地方救灾指挥部医疗组联合,他们直接通过当地指挥部受令,以前卫生部和地方多头指挥的情况不见了。

玉树抗震救灾,一条简洁高效的救援体系是,首先国务院在震后第一时间成立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任总指挥,作为受灾地一把手的青海省委书记强卫等任副总指挥。

国务院总指挥部下设抢险救灾、群众生活、卫生防疫等8个工作组。国家各个部门按职能纳入这8个工作组。

在玉树前线,设立青海省抗震救灾指挥部。青海省长骆惠宁任总指挥。

两级指挥部分工明确:总指挥部和下属各组,主要是制定省级部门无法出台的政策,调集资源支持,协调青海省和其他救灾主体的工作。而青海省指挥部则负责具体的指挥调配落实。

在前线,属地管理,统一指挥,兰州军区“联指”和相关部委“前指”,都纳入省指挥部,统一部署工作。

“因为救援体系设置清晰,协调统一,救援效率大大提高。”尹光辉说。

总结玉树经验

提高自救能力

玉树救援中,有人希望国家与地方的救援配合能更顺畅,也有人希望培训国民学会自救

4月23日,随着第一阶段搜救任务基本完成,玉树转入灾后重建。相关救援队伍开始陆续撤离或轮换。

身为国家地震救援队领队的尹光辉,已坚持近10天,高原不适让他嘴唇溃烂,面部浮肿。但尹光辉更多的关注是在玉树救援的经验总结上。

尹光辉认为,玉树救援,国家层面的部际联动、军地统一指挥得到很大提升,但国家救援队与玉树地方政府协调上还不够顺畅。西部和边远地区政府应急能力还有待提升。

在国家地震局应急司救援处处长王志秋看来,国家地震救援队下一步将进一步加强队伍年轻化,重点培训高原和农村救援。

四川省卫生厅应急办主任苏林介绍,省卫生厅还计划建立一支针对四川和国内高原地区开展的救援队。

苏林还希望,提高普通民众的自救互救能力,能在第一时间配合医疗队伍开展救援。他认为,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在这方面还很落后。

“下一步应该由红十字会加强宣传培训,提高国民早期自救能力。”苏林说。

□本报记者 杨万国 青海玉树 四川成都报道

(本文来源:新京报 ) 胡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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